“人就该……东方人就该有东方人的样子！”

他在那儿，大声地嘟嘟囔囔，烦躁地走来走去。脖子上的领结被他扯得不成样子，乱蓬蓬的头发堆在脑袋上，不开心极了：“为什么要让一个东方人说西方人的语言？不、他没在说，只是我这么写！这糟透了！”他对着我发脾气，而我除了耸起肩膀发憷，做不到什么事情。“看看我怎么做的！我让一个东方人，用西方人的语气说话！不伦不类！别扭至极！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！没有人会认为这样的作品是好东西！”

他似乎讲累了——为他莫名奇妙的长篇大论，是的，腆着个啤酒肚说这些话并不舒服，他昨晚也醉得厉害——他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，沉默了好一会让自己消气。

然后他又说了，这次显得有些失落：“东方人……东方人就要有东方人的样子，西方人也得有西方人的样子。”他又自言自语了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，桌子上的稿件被他弄得乱七八糟——之后收拾起来又很麻烦了。他拨弄着，也不看我，只是粗鲁地下令：“给我拿白纸来！”

于是我只好战战兢兢地跑开。